封面新聞記者 李雨心 攝影報道
幅員遼闊的中華大地上,星羅棋布著青銅時代的考古遺址,其中出土的精美青銅器,再現了古代中國青銅時代的輝煌。面對這些考古遺址,該如何保護傳承,又該如何活化利用?10月31日,2025中華文化天府論壇在成都天府國際會議中心持續進行中,四場平行論壇以“主旨演講+圓桌對話”的形式同步開啟。其中,在平行論壇一“對話:青銅時代考古遺址的保護管理”上,在場專家聚焦青銅時代重要考古遺址,從考古遺址及博物館的價值闡釋、保護利用、建設管理等角度展開了精彩的分享與對談。
從土遺址的展示,到考古遺址的保護與管理,再到三星堆遺址考古工作的守護,以及金沙遺址保護展示的創新實踐……在下午的議程中,圍繞這些議題,來自全國考古、文博領域的專家學者先后發表主題演講,分享了他們在文化遺產保護領域的研究成果與實踐經驗,帶來了一場思想盛宴。
盤龍城、云岡石窟、銅綠山古銅礦……
考古遺址如何保護利用?
北京大學教授、云岡研究院院長杭侃,以《土遺址的展示問題研究》為主題展開分享。他表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中土遺址的占比很高,這些遺址規模大、價值高,但是普遍存在展示性差的問題。現在通行的做法是將遺址出土的文物通過博物館展示的手法加以呈現,但相比于面積龐大的遺址來說,觀眾很難對遺址有形象性的認識。“數字化技術為我們解決上述問題提供了新的思路。”現場,杭侃結合云岡石窟山頂遺址的數字展示方案,為土遺址的展示提供了一種新的思路。
“土遺址的保護展示工程,說實話難度非常大,我認為是一個世界性的難題。”現場,盤龍城遺址博物院院長萬琳以“廣域視野下考古遺址與管理思路探析”為主題,分享了自身的看法。在她看來,土遺址保護的視野一定要更加開闊,不僅是局限在本體以內,遺址的展示、環境整治等方面,都應該納入土遺址的這種保護項目之中。“這樣我們才有一個全局的、頂層的設計,為后期工作打下良好的基礎。”
殷商時期如此數量龐大的青銅器是由何人制造,銅料來自何方?考古工作者曾經尋找了很久。直至銅綠山古銅礦遺址的發現,讓長期困惑世人的青銅鑄器用料來源問題找到了答案。論壇中,湖北大冶銅綠山古銅礦遺址管委會主任鄭正盛以銅綠山古銅礦遺址保護利用為切入點,介紹了青銅時代考古遺址保護管理的“大冶路徑”。“在對遺址本體的保護領域,我們加入了數字化的監測等手段,同時也創新展陳,讓文物‘活’起來。”
將目光置于古蜀之地
三星堆—金沙遺址又有哪些新進展?
從造型獨特的青銅器,到體現精湛技藝的金器,還有玉石器、象牙……三星堆遺址出土的眾多文物,吸引了全國乃至全世界的目光。現場,舊金山亞洲藝術博物館名譽館長許杰就以三星堆遺址出土的代表性器物為切口,提到了三星堆—金沙遺址的藝術特點。

許杰帶來主題分享
“三星堆遺址出土的頂尊跪坐人像,代表了其三個重要的因素,那就是:獨特的圖像傳統,青銅容器的重要性,祭祀的場景體現。”同時,許杰也表示,考古工作不應受限于可見材質的局限,要從“有”生“無”。譬如,他認為在三星堆遺址存在著木雕和木構建筑的藝術。“我們需要多層的推證,來企圖恢復一種已經被淹沒了的材質。我們如何重建古人生活的場景?這一點也非常重要。”

冉宏林帶來主題分享
文化遺產的闡述、保護和展示,應該循著怎樣的路徑?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三星堆遺址工作站站長冉宏林,以文化遺產保護理念下的三星堆遺址考古工作與收獲為切口展開了分享。“文化遺產的闡釋、保護和展示,是可以同步進行的。這些年來,我們在三星堆遺址的工作中,一直在嘗試做這樣的工作。就是在做考古工作的同時,考慮到文物保護,而且要考慮到正在開展考古工作的遺產要素,怎樣來實現其全方位的展示。”
如何讓三星堆博物館擁有更多游客和更好的觀展體驗?現場,山西大學考古文博學院院長高大倫則通過比較幾大博物館的展陳面積、展出文物數量等情況,分析三星堆遺址和博物館的現狀與規劃等,提出系列保護與利用工作建議。
四川大學教授黎海超則介紹了關于三星堆的場景化復原的實驗考古。目前,他所在的團隊開展了6號坑木箱焚燒實驗、玉器模擬焚燒實驗以及銅鈴復制實驗。其中,黎海超談到,進行6號坑木箱焚燒實驗,就是因為這座坑是8座坑中埋藏形態最特別的:坑里一側就一個木箱,箱的大小和一個棺的尺寸相似,箱底還發現色彩鮮艷的朱砂。“實驗初步發現,木箱的焚燒效果與風向、風力關系密切,明顯受到自然環境的影響。木箱上的朱砂經明火焚燒后難以保存。”

王方帶來主題分享
論壇現場,成都金沙遺址博物館副館長王方也分享到了金沙遺址保護展示的創新實踐。她表示,金沙堅持“保護第一”,在館藏文物與土遺址保護與監測等方面取得顯著成效,實現了藏品保存狀況及保存環境24小時實時監測和調控。此外,金沙也以展覽促交流,搭建國際朋友圈。“金沙攜手三星堆遺址已聯合舉辦古蜀文明展覽100余次,先后走進國內外100多個城市,推動了古蜀文明走出家門,走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