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記者 張艷
通訊員 王鑫
湖北省知名作家普玄的又一部作品《赤兔》(刊發于《人民文學》2024年第一期),被日本翻譯家相中。
10月30日,日本翻譯家倉持李子在武漢參加了由湖北省作家協會主持的“普玄作品翻譯推介會”。
新聞記者從會上了解到,普玄的非虛構小說《疼痛吧,指頭!》去年初由日本著名的勉誠出版社出版發行,且反響較好。其新作《赤兔》,亦將在日本翻譯出版。
湖北作家與日本翻譯家的結緣往事
熟練掌握漢語“聽說讀書”的日本翻譯家倉持李子,是日本中國當代文學研究會會員。該研究會成立42年,會員多為大學教師或經驗豐富又有實績的翻譯家。他們定期召開中國文學作品(包括影視作品)研討會,選擇優秀的文學作品進行精讀和翻譯。在本次推介會上,她回憶了與普玄作品的結緣過程。
她說,十多年前她接觸到普玄的《家天天》《安扣兒安扣》《曬太陽的灰鼠》等作品,逐漸對其產生興趣并持續關注,但起初并不知道他既是作家又是一個孤獨癥孩子的父親,“我覺得這是一位關注社會現實、接地氣的熱血漢。”
在她眼中,普玄善于觀察生活在社會底層的群體生態,善于勾畫出市井百姓尤其是兒童和老年人的形象,并能生動地表達出他們的心態。盡管作品題材厚重,但筆致簡潔明快,且不乏幽默感。
2019年,倉持李子在《北京文學》上讀到普玄作品《生?紙條》,眼前一亮,翻譯并刊發于日本雜志《現代文學叢刊》。2021年3月,日本現代文學研究會的十幾位大學老師和專家,與湖北省作家協會(文學院)連線召開普玄作品《疼痛吧,指頭!》的國際研討會。同時,《長江叢刊》刊登了倉持李子關于該小說的評論文章。
《疼痛吧,指頭!》曾獲得第三屆?施耐庵文學獎,是一部關于孤獨癥孩子的非虛構長篇作品,普玄根據親身經歷進行創作,展現了家庭的堅韌和對生命的深刻反思。
“那次的研討會是在線上舉行的,氣氛非常熱烈,會員們全部出席并積極發言,與普玄老師進行了深入的探討。普玄老師作了題為《新的疾病困境和新的文學視角》的演講,還為大家朗讀了作品中特別精彩的片段,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賞。”倉持李子回憶道。
最終,《疼痛吧,指頭!》于2023年1月由日本勉誠出版社出版發行,并擺放在日本各大書店的搶眼位置上。令作家與翻譯家都倍感欣慰的是,該書引發不少日本讀者的強烈共鳴,出版社收到很多讀者來信,稱其“太打動人心了”。
本次研討會上,普玄特別提到,在倉持李子翻譯其小說《疼痛吧,指頭!》的過程中,他受益很多,李子老師的嚴謹讓他印象深刻:“比如,她問我‘大肚子’開水瓶是什么?在地上挖洞烤火的‘烤地爐’是什么原理?我就讓遠在農村的朋友專門拍了照片,再發給李子老師看。”此后,普玄不允許自己的作品出現常識性的瑕疵或錯誤。他曾在《人民文學》發表了一部中篇小說《太陽刻度》,涉及法律知識,他就反復請教律師,結果贏得責任編輯點贊:喜歡這樣的作家,先把問題都掃除干凈了。
《赤兔》題材難得,內涵尚未挖掘到位
《人民文學》2024年第一期,刊發了普玄的中篇小說《赤兔》。
普玄向記者介紹,這是一個爺爺和孤獨癥孫子之間的故事。爺爺對兒子沒有教會孫子說話非常不滿,八十歲的時候開始教十二歲的孫子,一共教了十二年。他一開始要培養孫子上大學,后來培養孫子當殘疾運動員,教他騎車,一步步退守目標,最后無奈地希望他能夠生活自理。作品通過一位老人對孫子的愛和堅韌,呈現了兩個世界相互觀望的故事。
幾個月前,倉持李子收到了普玄寄來的今年分別發表在《人民文學》和《特區文學》的中篇小說《赤兔》和《赤兔告別》,“我一口氣就讀完了,再次認識到了普玄文學的張力。”
她特別提到,關帝爺關羽的赤兔馬,在中國家喻戶曉,在日本也是老幼皆知,普玄在小說中對故事情節的設計和安排,通過書中的玩具赤兔拉近了歷史與現代的距離,“讓一個高不可攀的神話形象走進了孩子的內心世界,擬人化的手筆也為這部作品增添了許多兒童文學的要素和情趣。”
在點評小說《赤兔》時,評論家、華中科技大學人文學院教授周新民給予了中肯的意見和建議。他認為,普玄在這部小說中對“赤免”的呈現比較單薄,“其痛苦沒有寫夠,作品對展現的社會現實、人格障礙還要繼續探索;對小說中女性角色的心理,尚未挖掘到位。”
倉持李子對周新民的評論表示“有強烈的同感”。她說,《赤兔》題材十分難得,也有充足的歷史背景和現代共識,但作為主旨的“赤兔”內涵不足,有點脆弱,但瑕不掩瑜。
(圖片由通訊員王貴平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