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林（左）很早就活躍在相聲舞臺上
何青林的油田工人形象
何青林（左）主持江漢油田晚會
何青林（右二）創(chuàng)作的群口相聲
何青林（左二）帶著大伙排練 受訪者供圖
□楚天都市報極目新聞記者 張艷 通訊員 黃慧 付鸝
在江漢油田，你問何青林是誰，對方不一定答得上來；再問“那個說相聲的”，對方則會心一笑：“他呀，太會說了！”
何青林，江漢油田的曲藝明星。他從一個石油工人成長為一位“著名業(yè)余”的相聲演員，成為中石化音舞協(xié)會會員、湖北省曲藝家協(xié)會會員。三四十年來，他“自編自導自演”了七十多部作品。
近日，極目新聞記者采訪了62歲的何青林，聽他講述自己的“曲藝人生”。
藝術(shù)人生，從《半夜雞叫》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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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兒時演的角色都是壞蛋，你看我長得像壞人嗎？”當有人對自己“演藝之路”刨根問底時，何青林總會“幽上一默”。
何青林1962年出生于大慶油田，8歲隨均為油田職工的父母來到湖北江漢油田。他笑言自己兒時就不是一個“正苗子”，“別人形容我比小黃瓜多個尾彎兒，比大白藕多個藕眼兒，比七星瓢蟲多個斑點兒，一臉壞相，滿眼機靈。”學校組織學生給石油工人演出節(jié)目，常讓他演壞蛋。
“第一次飾演《半夜雞叫》中的周扒皮，我戴著一頂瓜皮帽，挺著一個豆芽身，抹上大藍臉，佝僂著背一出場，全場哄堂大笑。”他回憶道，“從此，我就是文藝圈的人了。”
1981年的一個春日，已是江漢油田一名青工的何青林，拿著飯盒，哼著歌兒，往食堂走去。路過水電廠圖書室時，一種音色奇特的嗓音鉆入了他的耳朵。他停下腳步，循聲而望，發(fā)現(xiàn)圖書室的一臺黑白電視機里，正在播放馬季的相聲專場，節(jié)目一個接一個，馬季滑稽的表情和幽默的話語，深深打動了何青林。他倚靠在圖書室的門柱上，入迷地看了很長時間，最后錯過了飯點，“我餓著肚子回了家，卻感覺自己是一個吞了金元寶的蟾蜍，靈魂深處的鎖，‘咔嗒’一聲，被打開了。”
從此，他愛上了相聲。
從相聲開始，成了曲藝多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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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林自從迷上相聲，就開始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扮丑”生涯。
他訂閱了《曲藝》雜志，為了“丑”得讓人過目不忘，苦學相聲文本；為了知道“丑”的規(guī)律，研讀相聲理論。他第一次知道了“丑”的絕技——“貫口”和“柳活”等表現(xiàn)形式；第一次懂得了“丑”的配合——肢體動作和語言配合的技巧。他開始創(chuàng)作相聲及小品文本，從一兩分鐘的小段子到15分鐘的長段子，逐漸駕輕就熟。
在臺上“擠眉弄眼”的背后，是一雙深深凝視生活的眼睛。1989年，他創(chuàng)作了相聲《我的一雙工鞋》。“以我的一雙很臟、很硬的工鞋為切入口，寫新入職的年輕職工的故事。我在這部小品里添置了三個搭檔，角色分明，舞臺豐富，矛盾突出，情感表現(xiàn)豐滿。這個小品展現(xiàn)出油田文化群眾參與的特點，效果很好，觀眾很愛看，現(xiàn)場笑聲不斷。”
這一年，何青林用這部作品報名參加天津全國業(yè)余相聲培訓班選拔。他被專家認為有創(chuàng)作基礎和培養(yǎng)價值，前往天津?qū)W習了兩個月。歸來后，他進入江漢油田文化站，成為業(yè)余相聲演員。他又學會了快板等曲藝形式，成了曲藝行業(yè)的多面手。
1992年，何青林根據(jù)妻子在山東清河采油廠上班，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在湖北江漢油田的生活經(jīng)歷，寫成了相聲段子《我也有個家》。“我不太會做家務，在廚房做飯‘拳打腳踢’，屋里就像有支交響樂隊，廚房的水灑得到處都是，跟進了澡堂子一樣。我將這段經(jīng)歷寫入相聲段子里，引發(fā)了共鳴。”
寫完后，何青林以這個相聲作品參加1992年全國業(yè)余相聲作品大賽，斬獲二等獎。應邀前往大連參加頒獎儀式的那幾天，何青林見到了許多相聲表演藝術(shù)家，包括鞏漢林、唐杰忠、師勝杰和孟凡貴等人，“這些名家皮囊里藏著‘雜貨店’，肚子里裝滿了學問，讓我大開眼界。我仿佛一個餓漢撲倒在面包上，貪婪地吸取營養(yǎng)！”
當時，師勝杰笑著對他說：“我參加全國業(yè)余相聲大賽已兩次了，你創(chuàng)造了三個第一：第一個獲獎的南方作家，也是第一個寫石油題材內(nèi)容的作家，還是第一個寫贊揚性段子的作家。”
從此，在相聲這條路上，何青林堅定地撒開腿向前跑。
相聲人的現(xiàn)實生活，也充滿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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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青林聲名鵲起，但他拒絕了外面世界的邀請，“油田是我的家，有我的親人朋友，我不愿離開這里。”十幾年前，他又進入江漢油田五七社區(qū)工作，業(yè)余時間堅持“自編自導自演”搞創(chuàng)作。
小品《探親》是何青林自己比較滿意的作品。創(chuàng)作靈感來自一次散步經(jīng)歷。一天，他看見一名中年婦女坐在花壇邊，一邊哭一邊發(fā)短信。“她丈夫在外地工作，她正在想丈夫呢！”旁人的解釋讓何青林有了想法，于是他創(chuàng)作了小品《探親》，通過一個“油嫂子”去陜西探親，遇上故意裝扮成羊倌模樣和她開玩笑的丈夫的經(jīng)歷，反映石油人舍小家、為大家的高尚情懷。這個小品真摯感人，卻又不乏幽默，尤其是小品結(jié)尾，何青林安排這對夫妻躲在花傘背后訴說情話的橋段，戳中了石油工人思念家人的淚點，讓大家感動不已。
退休后的何青林遠離油田舞臺，但相聲仍與他相伴。“我養(yǎng)成了習慣，只要觀察到生活中的笑話、包袱點，我就馬上寫一個一百多字的小段子，積累下來，作為未來的創(chuàng)作素材。我白天靈感少，經(jīng)常熬夜創(chuàng)作。”何青林樂呵呵地說道，“我老婆形容我白天像沒有睡醒的一條蟲，晚上像睡不著的龍，眼睛一到夜里就發(fā)光。”
何青林說，說相聲的精髓就是掌握“帥賣怪壞”四個字。“帥，就是有臺風，震得住舞臺和觀眾；賣，就是賣力，用最大的能力服務觀眾；怪，就是要有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表情語言，要有特質(zhì)；壞，就是要機智機敏，壞得很可愛，壞得讓人開心。”
在他的曲藝人生里，他的七十多部作品像七十多朵浪花，拍打在石油人的心坎上、笑眼中和淚點里。這些作品，是飽含深情與熱愛的珍貴財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