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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小強（右）和陸建（左）輔導小慧學習 攝影：楚天都市報極目新聞記者張淵
□楚天都市報極目新聞記者 張淵 通訊員 林貴明
“媽媽，你看，這是我自己，這是我眼中的春天！”4月7日下午，11歲的小慧興沖沖地從臥室跑到客廳，撲進郭小強和陸建夫婦懷中，得意地展示自己畫的彩筆畫。
畫面里，春意盎然的田野上，一個身穿牛仔背帶褲的小女孩，拿著調色板，將世界涂上絢麗明媚的色彩。
這一幕，發生在武漢市新洲區鳳凰鎮市場里20號。“畫里是我想成為的自己！”小慧說。
一次散步走上10年幫扶路
“親愛的媽媽，我愛你！”在新學期作文里，小慧這樣寫道。她所說的“媽媽”，是指陸建。小小年紀的她可能還無法理解，這一句告白，對于郭小強和陸建夫婦來說意味著什么。
10年前，夫妻倆與鄰村的小慧結緣。
郭小強和陸建是新洲區鳳凰鎮初級中學的夫妻檔老師。他們至今已在這所偏遠中學耕耘近30年，深受當地群眾敬重。2013年1月，兩人在村灣間散步時，從村民口中第一次聽說小慧的事情。“大家說，這孩子‘造業’得很。她爸爸腿腳殘疾，媽媽是盲人。她出生的時候，爸爸已經50歲，媽媽46歲。”郭小強告訴極目新聞記者。小慧當時才1歲，三口之家全靠小慧的爸爸在村灣清運垃圾為生。
得知情況后，郭小強夫婦前往小慧家探望。“雖然她家享受低保，但生活還是很困難。不管是作為老師還是同鄉，我們都想幫他們一把。”郭小強說。
此后，郭小強夫婦和小慧的父母成了朋友，時常給小慧送去衣服、奶粉等生活用品。小慧3歲時，她的媽媽去世，賺錢養家和照顧女兒的重擔全都落在小慧爸爸一人身上。
“當時，他們父女倆很少出門，時常一起抱著痛哭。小慧到了上幼兒園大班的年紀時，我們開始關心她的學習。”郭小強介紹。他們發現，小慧接受知識遲緩，直到5歲還難以區分顏色，身體也很瘦弱，并且患有鼻炎。
“我們夫妻生于斯、長于斯、教于斯，對鳳凰鎮有著割舍不掉的濃厚感情。面對一個活潑的生命，我們無法背過臉去不管不顧。”郭小強說，“讓她身心健康成長，是我們唯一的初心。”
為幫助孩子改變購物習慣
2017年，郭小強夫婦的兒子考上大學，他們照顧小慧的時間更多了。從2018年暑假開始，他們把小慧接到自己家里生活。
夫妻倆的善舉，讓兒子不解。“他說：‘你們辛辛苦苦把我養大，平時還要教那么多學生，為什么給自己增加負擔？’”陸建回憶，對于兒子的抱怨，她和丈夫只是笑笑，沒有反駁，“人是有感情的，相處久了，他自然就會懂得。”
驚喜在愛心和耐心的呵護下悄然到來。“最開始，我們明顯感覺小慧缺乏自信，喜歡一個人待在角落里。”郭小強介紹。小慧上小學后，他和妻子每天晚上會輪流給她輔導功課。對于小慧一時沒有理解的問題，他們不急不躁，反復講解；對于小慧一點一滴的進步，他們從不吝嗇鼓勵和肯定。
“以前我愛買東西，后來改掉了。我少買一件衣服，就能幫她多參加一個興趣班。”陸建說。她和丈夫鼓勵小慧接觸各種藝術課程，如繪畫、書法、舞蹈等，發現小慧逐漸表現出繪畫天賦。最重要的是，在這一過程中，小慧收獲了自信，變得開朗和陽光。
如今的小慧，每天放學“回家”，就會大聲對陸建說：“媽媽，你的乖女兒回來了！”
稱謂的變化，是用心滋養的結果。“她以前叫我‘老師’，現在叫我‘媽媽’。她敢于表達情感，經常說‘媽媽我好愛你’。遇到開心或者不開心的事，她會第一時間跟我們分享。我兒子也接納了她，現在他每次回家，都說要帶妹妹逛超市、去公園玩耍。看到他們兄妹的變化，我們非常開心。”陸建說。
看到女兒的成長，小慧的爸爸難掩激動。他表示：“因為郭老師和陸老師的幫助，我的生活才有了奔頭，我會一輩子感激他們！”
“我們早就把她當成女兒”
“郭老師、陸老師長期帶畢業班，只有星期天才能休息一天，但他們總是陪小慧參加一些體驗活動。”同事余元芳老師說，“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的孩子都好難帶，所以他們夫妻真是了不起。”
鳳凰中學校長舒文橋介紹，小慧平時基本上和郭小強、陸建夫婦生活。10年來，兩位老師用心幫助、陪伴、栽培小慧，并承擔她的生活和學習費用，不求任何回報。這樣純粹的善良和質樸的情感，令人動容。
“郭老師目前任副校長，陸老師帶畢業班近20年，但他倆從不搞特殊化，上班總是早來晚走，還經常主動加班。”舒文橋說，“他們樂于清貧，潛心育人，有愛心和耐心是學生對他們的一致評價。”
“因為你有一顆純潔的心，你就像天使一樣守護我的心。你的心也可以溫暖我，幫我取暖，我的心都快融化了。”小慧在作文中這樣寫道。她告訴記者，將來她想成為英語老師，因為“媽媽會講英語，很厲害，而且她能給別人帶來快樂和希望”。
聽到孩子這樣的告白，感受如何？郭小強說：“剛開始我們可能只是想在經濟上資助她，但時間久了，有了親人般的感情。我們不想把這件事情放得太大，不想讓她產生虧欠心理。”
陸建則表示：“我們早就把她當成女兒了。這些年，不僅是我們陪伴她，她也陪伴著我們，給我們帶來了很多快樂。”
